這輩子我最閒的時刻應該是在當兵離退伍破月的日子, 每天差不多像休閒小站那麼閒。
每天除了早晚點名及吃飯時間按時出現在人群中外, 大部分的時間就跟孤魂野鬼一樣, 在連上亂飄, 不管飄到哪, 生人都會自動迴避我, 好像我真的像是阿飄一樣。 (當兵有個傳統,菜鳥離老鳥的距離要由梯次決定, 當我老到剩不到一個月退伍時, 自然所有菜鳥都要離我遠遠的。)
為什麼說「飄」, 因為沒有人夠膽敢催促即將退伍的人, 所以所有要退伍的人得動作都緩慢至極; 雙手插在口袋, 雙腳幾乎無法離地超過 1 公分以上, 就這樣緩步行進, 與菜鳥們汲汲營營快跑前進形成強烈對比, 讓我更顯緩慢。
因為沒有人膽敢讓即將退伍的人重覆說話內容, 所以將要退伍的人講話聲音微弱至極, 輕聲細語、氣若游絲、溫文儒雅、不疾不徐, 只要老兵願意開口, 莫不讓人屏氣凝神專注聆聽的。
唯一最不像阿飄的地方應該是眼睛。 雖然在軍中仍很無奈、 對未來仍很茫然、 但要退伍的人眼神比較堅定, 能散發出一般菜鳥所不可能有的驕傲與欣喜。
等待退伍的日仔真的很閒, 那種閒很… 呃… 很閒、很從容、很理所當然。
接著我第二閒的日子就在大樹的日子, 我實在很閒, 每天簡直比賢妻良母還閒。
我很閒的,我同事都不知道說, 你千萬不要讓我同事知道; 我超閒的,我主管都不知道說, 你一定不可以告訴我主管。
我每天 8:30 上班, 約 18:00 多一點離開, 很難得會遇到加班, 因為我不喜歡加班, 我常常當個第一個離開辦公室的表率, 讓新同事以為依歸遵循。 中午午休扣掉 1 個小時, 在公司的時間約 9~10 個小時。 可是我實際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時間, 一天應該不超過 4 小時, 其他的時間不是在放空, 就是在想東想西鬼混,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無聊在放空、在胡思亂想。
上班放空, 就像貓纜 T15 號塔柱被掏空那麼空。 凡早上過了 10 點後, 我就開始在空了; 一直空到中午吃飯, 一天的無聊才算打發一半。 過了中午,離一個步驟就下班了。
下午過了 3 點半後, 我就想下班了, 實質上也算下班了。 我常常飄到同事的座位旁說, 「我好想下班了喔!有事明天再說好了! 過3點後就別再叫我做事惹。」 我到底有沒有那麼閒? 太大的事,我提不起勁去做; 太小的事,我根本懶得去做; 偏偏我手上永遠都是這兩種事, 永遠都在以上 2 個條件敘述式的流程中取捨決策, 結果我就這麼閒著, 閒到好慌、閒到好想殺人、閒到好想死掉。
我真的好閒, 我每天都要打發那麼多的多餘時間, 實在累人。 你都不知道我這樣的生活有多累, 你也不知道我有多羨慕有工作忙的人, 你一定也不知道我有多嫉妒把工作帶回家的人。
上個工作我好忙, 忙到好慌、忙到好想殺人、忙到好想死掉, 最後只好趕快辭掉, 躲到加拿大去; 後來換個閒到天荒地老的工作, 沒想到我依然很想死、依然很想殺人, 所以我是不是很賤?
《後記》
- 噓! 我上班時間偷偷 PO 文章。我實在也太閒了,唉!
- 到底我是太閒才 PO 文章,還是 PO 了文章才顯得太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