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利人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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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她離職的日子僅剩 2 天,算算她到這安親班也即將一年,為了自己的生涯規劃,她不得不決定離開。

自開學起,她改成上晚班,下班時間為 9 點。但今天仍有 2 位小朋友在大廳中等著家長,所以她還不能下班。他想趁著這倒數第三天的上班日子,再仔細多看此地兩眼,期望能將眼前這熟悉的景象留在心中久一些,帶著小朋友的回憶道別。

一樓大廳櫃檯面向門口,櫃台前有兩張椅子可接待來客戶或家長,櫃檯的右邊有一排深咖啡色的氣派沙發,用來給家長等小朋友時歇腳的。左邊則有 6 張彩色沙發矮凳,這些矮凳通常給小朋友用來等父母接送時坐的。

小凱坐在蘋果綠矮凳上翻著童書等他爸爸。自小凱出生,他的父母離異,至今小凱都沒見過母親。每天都是他爸爸到安親班接小凱,而他很少讓小凱等,通常他都在 9 點前就來接小凱回家。但今天例外,他因事突發狀況要晚點才能到安親班接小凱,他為此耽擱她下班時間而打電話進來一再道歉。

另一個黃色矮凳上坐著是小筠,小筠正玩著她自己的髮箍,一見到門口有動靜,馬上衝向門口迎接迎接媽媽。

她媽媽將小筠牽進櫃檯前對小筠說:「跟老師說再見?」

小筠:「老師再見。」

「小筠再見。」

接著媽媽牽著小筠走到小凱凳子前,一把抱起小筠,將小筠轉向小凱。

小筠說:「小凱再見。」

他看著小筠被她媽媽抱著,抬起頭問說:「很棒嗎?」

她在櫃檯後見狀,閃身出櫃檯到小凱面前說:「你想要抱抱嗎?」

小凱點點頭。

她蹲下來抱起他:「很棒嗎?」

小凱用很甜的聲音回答:「很棒。」

「以後我當你媽媽給你抱,好不好?只要你想要有人抱,你來櫃檯找老師抱抱,好不好?」

小凱:「很棒吶!」

她一陣鼻酸,特別是當她想到他看著別人的媽媽來接小朋友,他總是露出羨慕、好奇的眼光,沒有帶一絲毫的嫉妒。對一般人再普通不過的懷抱,他卻是從未感受過。她更為他的「很棒嗎?」這個問句心疼不已。

她心想,她應該早點注意到他的,她應該早就想到他是多麼渴望在媽媽懷中,她應該早就抱抱他,她應該……

可惜她將離開,可惜她只剩下 2 天的時間和他相處。

她在心中盤算著要怎麼跟他說她將要離開!說?不說?兩天後呢?

####《後記》

  • 照片是從阿榮那偷來的,照片中小孩便是達利人。
  • 本故事從朋友那借來的,文中的人物皆與達利人無關。至於為何篇名為達利人,我們下回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