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股弦

早上約莫 7:30 時刻, 我等在樂業街與基隆路口的紅燈, 這個基隆路口的紅燈只有二十六秒, 只夠我穿越基隆路; 反觀樂業街紅燈達百餘秒, 面向基隆路上行人紅綠燈桿上的綠色行人依然悠閒走著, 要再等好一陣子後, 綠色行人標誌格上的 99 黃色點 LCD 燈數字才出現倒數。

這時有個穿著和我同集團制服女生, 自捷運站方向走來, 她帶著一份熟悉感, 所以我對她微笑點頭。 這次她似乎發現我揮舞著一面大旗對她招搖, 她也微笑點頭回應, 並開口道, 「我記得你是不動產相關部門的吼?」

會說「這次」是因為我不只一次以上在樂業街附近看到她、也不只一次在她以前公司看到她。

「我以前待放款。」

「是嘛, 我就記得我在國壽看過你。 現在我調國建了。」 舉手比著基隆路和敦化南路路口方向。 「你家住這兒? 還是換工作了?」 她可能還在斟酌以前二個字。

「我不待放款了, 我現在金控。」

她點點頭, 「金控? 還是同一地點嘛! 你都走路上班? 那很遠耶!」

「早上去安和路搭公車, 3 站就到了。 下班才用走的, 三十分鐘就到了, 不遠。」

她示意要進樂業街覓食, 所以我們互相道別。 隨即樂街街上的紅燈轉為綠燈, 我走過基隆路, 沿著樂業街再通過和平東路, 走到安和路口公車站。

安和路口站的 3 種公車都能到我公司, 但 235 號公車班次比較頻繁, 所以最常搭到的是 235 公車, 今天也不例外, 連著三台 235 號公車進站, 我搭上第一台公車。

下一站是立人國際國中國小學站, 隨著車上的語音播放, 公車緩緩停至站牌, 人行道上有一個女生, 帶著一份陌生感, 這次她沒穿著我們集團的女生制服, 走上車來, 坐在低底盤公車右前輪拱設置行李放置區後方的座位。 我準備了一個微笑來與她交換眼神, 但她堅守她的分際, 沒能迎上我的目光。

會說「這次」是因為記憶中我不只一次在公車上看到她、不只一次在安和路看到她、不只一次在公司裡看到她。

我自討沒趣地收起準備綻放的笑容, 任公車在文昌街口站收放乘客。 當車上再度響起「捷運信義安和站」語音, 我在行囊中搜尋我的皮包, 車子一靠站, 我過一下悠遊卡, 下車, 而那個帶有陌生感的女生仍坐在公車椅子上。

捷運信義安和站的下一站是仁愛國中站, 她會在仁愛國中站下車, 走到與我相同目的地─公司。

捷運信義安和站、仁愛國中站、公司這三點封閉起一個坑坑疤疤、歪歪扭扭的三角形。 捷運信義安和站到仁愛國中站的距離就像「勾」長, 包含著二個紅綠燈, 通常都有公車代步; 仁愛國中到公司的距離就像「股」長, 由安和路往回走一點串接到仁愛路四段 266 巷, 三邊最短的一邊; 捷運信義安和站到公司的距離就像「斜邊」一樣最長, 通常行人不會被紅燈阻礙, 直通公司。

我選擇少搭一段勾長以減少碳排放, 為社會盡一分心力; 我選擇避免在車上等二個紅燈以節省時間, 特別是開學的日子, 在仁愛國小門口的交通特塞; 我選擇提早一站下車用雙腳走完勾股定理最長的斜邊以達強身健體的效果; 我發現通常我會比她早到公司。

今朝晨曦初露, 有位陌生女子特地與我交錯身影, 尾隨我進辦公室; 今夕落日餘暉, 那位陌生女子走在我前頭約莫 4 公尺, 我跟著她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