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癲癇日記

8 月 3 日下午是公司辦的 python 第 6 次課程, 也是該次課程的最後一堂課。 其實當天的課是補 7/11 只放新北市的颱風假的課, 7/11 當天敝部門只 2 人上班, 原來我部門才 2 個天龍國人, 其餘的同事都住荒郊野外, 實在也不知事實是否如此, 人資其實也搞不清楚誰該放假、 誰該工作, 就這樣自欺欺人過那一天颱風。

別人上這種程式設計的課程都帶筆電去, 我則只帶一顆殘缺的頭腦和假裝是文青配備的筆及用 A4 廢紙裁切後夾成的一小疊回收紙。 因為我沒有筆電, 所以我的同事于庭每次都發揮同事愛, 讓我乖乖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的電腦, 讓我在臨機一動想到不同的想法時, 可以立馬用她的電腦試試。

回到 8 月 3日下午 2 點鐘的課程, 張佑成老師賣力的講了約半小時課, 我開始覺得睏, 心想, 星期五和舊同事們的例行性午餐占用了十來分鐘的午覺, 讓我覺得精神不繼, 想打瞌睡、想闔眼。 我強忍睡意, 依然聽著講師講著爬蟲, 試圖用我那快關機的大腦想著除了老師講授的內容, 還能怎麼應用。 想著、想著, 終於, 我敵不過一次比一次強烈的睡意, 我睡了過去。

我失去了一下下意識, 就像打瞌睡一樣, 我立刻驚醒。 醒來的第一個直覺是我睡著了, 突然看到坐在我右方的于庭不看她的電腦, 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眼神交會的那個時刻, 她小聲的問我:「你還好嗎?」

我似乎沒有會意過來, 僅搖搖頭回應她, 並為我在上班時打瞌睡被發現似的感到不好意思。 她又用擔憂眼神盯著我看。 我們繼續上著課, 偌大的第六會議室, 沒幾個人, 我發現我竟開始發熱; 抬頭看看左邊牆上的鐘, 還沒三點鐘, 我發現我竟開始坐不住; 剛被抓到瞌睡, 應該還有滿心滿臉的羞愧, 我發現我竟愈來愈疲倦; 老師沒發現我的異樣, 依舊賣命地教著課, 她似乎也不怎在意老師的課程, 我發現她竟開始不時地打量我。

她開口:「你知道你剛才怎麼了?」 不知道是我的想像, 還是她真的以擠眉弄眼的方式默示我。

我突然明白了, 我癲癇又犯了, 第三次癲癇。 抽搐的時間應該不長, 就像我自己感覺如瞌睡般失點神似的剎那, 失去意識的瞬間頭受地心引力牽引, 往下一點,脖子肌肉拉扯頓時驚醒。 一連貫動作行雲流水, 止於不可不止, 所以沒在課堂上引起騷動, 只是恰巧被她目賭歪嘴斜眼全程而已。

時間到了三點鐘, 下課休息。

「你要不要去地下室有張床可以躺著休息?」 她提議。

「我三點半去 9 樓聚賢莊會議室報告完就想請假回家。」 前一天本就約好的行程, 稽核室為了接下來的查核要各部室去報告業務內容, 以便針對各部室訂定查核重點。

「你還要去報?」 她提出異議, 「算了啦! 別報了, 我幫你跟稽核說你身體不舒服!」

「不要啦!」 我堅持把自己的事做完, 「沒時間補了, 下星期一就開始查核了。」

我離開 15 樓第六會議室的教室, 搭電梯至 9 樓, 她緊緊跟著我。

進入 9 樓的聚賢莊, 她馬上跑過去跟俊勛說我身體不適, 好讓他點我先報。 等我報告完畢, 搭電梯回 15 樓, 再走樓梯回 16 樓的辦公室, 她依然在身後 30 公分處緊盯著我。

回到我座位, 她立馬跟我右手邊及後頭的女同事報告我身體不適。 這二同事聽後, 跟著擔心起我要怎麼回家、 家裡有沒有人、要不要去醫院。 我則聯絡了看護及點了病出後, 走出公司後門, 我攔了一部計程車, 這時開始飄著雨。

進了家門, 在陽台脫了鞋, 一踏進客廳開始邊走邊脫上衣、長褲就地遺留, 拿出手機, 打了一則 line 交代同事說我到家了, 隨手將手機留在餐桌上; 把餐桌前的風扇轉向打開, 躺在餐桌與客廳之間的地上開始沉沉睡去, 任由手機在桌上不停的跳動。

看護替我準備好晚餐後, 我才起身吃晚飯, 看了手機, 發現都是同事打來的電話及傳來的 line, 叫我去看醫生、問我還要不要緊、不要一個人在家、看護回家沒等。 人生有幾個這種不花錢的同事, 夫復何求!

吃完飯, 洗了澡, 名正言順地躺在床上, 接續著睡覺, 一覺到天亮。

過了假日後, 右手邊的同事說她打我的手機都沒人接, 所以問了人資要我家電話, 打回我爸媽家, 但還是沒人接。

還好爸媽沒接, 因為當時他們還不知道我有癲癇發作的症狀, 我是 8/18 回家時才說的。 人生有幾個這種報憂不報喜的同事, 夫復何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