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晚上九點餘,看護與我進入台大醫院新大樓,櫃台邊烏漆嘛黑的,大廳的燈並未全開,感覺上只點幾盞點綴性的燈光,加上不如往常的人潮,有些冷清、陰涼。
門口坐著一個警衛,問我有沒有探病證,我出示了預約單,他沒有多問,直接放行。
我們經過大廳,通過走廊來到檢查區門口,往內一看,整個抽血站、心電圖、超音波、放射線攝影室等區域沒有醫療人員,等待區的椅子上也都空空如也,這一場景一度讓我們以為記錯時間或跑錯地方。
因為看護與我第一次看到預約單上的時間時,都有一樣的懷疑反應,畢竟下午 10:00 的報到時間有點詭異。
我們抬頭找到磁振正子掃描中心指示牌,順著往前的箭頭望到走廊終點牆壁,其上寫著磁振正子掃描的字樣。我來到走廊終點,往右一看,總算看到了 5、6 個人坐在掃描中心門口的椅子上等待。
報到後,護理師問我以前有沒有做過。我回答,應該有。
在等了十餘分鐘後,另一個護理師叫了我的名字,她要幫我打顯影劑的針頭。在我回答後,她提醒我要不要上廁所,於是我先去解個小解,再把外套、眼鏡脫給看護。
我來到護理師的工作台前,她問我身上有沒有金屬物,我搖搖頭。
她問:「有沒有做過這個檢查?」
「應該有吧!」
「這個檢查大約半小時,你不能亂動。」她叮嚀。
我很好奇地問:「半小時不能動?妳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動?」
「如果你動,就跟照相一樣會拍不清楚。技師在外面看,技師會叫你重來。」
「我不記得有不能動的檢查,這樣聽起來,我好像沒有做過這種檢查!」
她幫我把一個空的針頭打進右手,「沒關係,反正記得不要亂動。你口罩上的鐵條拿起來了嗎?」針筒的套頭固定在手肘上。
「還沒。那我可以直接不要戴嗎?」
「現在不戴口罩不好吧!」她看向看護,「妳幫他把鐵條取出來。」
看護苦惱地問:「口罩裡有鐵條?怎麼拿出來?」
「算了,我幫你拿出來好了。」護理師勉為其難地說。
在我口罩沒有脫下的情況下,她戴上手套在我鼻樑上的口罩上端堵刺出鐵絲,丟進垃圾桶。她再拿出金屬探測器在我周身檢查一遍,確認我身上沒有金屬後,將我帶進磁造影室。
我坐上立起的甜甜圈造型機器中空處所凸出來的床上,男技師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回答了我的全名。
「你為什麼來做這個檢查?」
「兩年前開刀,腦裡有腫瘤。」
「腫瘤長在哪?」
「腦裡。」
「醫生有仔細告訴你長在哪裡嗎?」
真難回答的題目,我一時說不上來腫瘤到底是在左腦還是右腦,也忘了是在腦幹還是下視丘亦或是海馬迴旁,正當我吱嗚不知怎回應時,他要我別介意了。
看來他可能認定我有腦傷,所以就不勉強我了。
我躺在那張狹小的床,護理師幫我蓋上被子,「這顆球給你。」
正當我奇怪她為何要給我球的時候,她在我的左手塞進一個球。我摸著球才釋然,這是顆類似水銀血壓計的充氣球,功用是拿來求救的,在檢查的過程有任何異狀可通過壓球求救。
技師幫我戴上耳機、蓋上頭網套,「全程 29 分 23 秒,盡量不要動,吞口水可以,頭部震動別太大,有什麼事壓球就可以。」床慢慢駛進甜甜圈圈口。
技師與護理師出去後,不多久艙內開始響起各式金屬敲擊聲,我開始想起我開刀前曾經做過這種檢查,聽過這種敲擊聲。
我的眼界的距離約有 30 公分不到,我把眼睛焦距聚焦又模糊,再聚焦再模糊,這中間除了一陣陣的敲擊聲,還有一段是床的抖動,是不是藉以防止我睡著。撐了十分鐘餘,床移出去艙口,我聽到腳步聲開門進來。
我右手上的被子被掀開,右手上臂一陣冰涼,應該是被注入了顯影劑,接著床又駛進艙內,又開始下半段的陣陣金屬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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