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每次慢性病處方箋可以拿三次藥,每次拿藥隔 4 周,三次共 12 周,意思就是每 12 周要回診一次,再拿一張慢性病處方箋。
處方箋上的藥是優閒膜衣錠,我問過 google 大神,它是癲癇症狀的新藥,淺膚色橢圓形錠劑,其只有一面上有一字刻痕,刻痕將藥丸分成左右兩邊,一邊標記著 ucb,另一邊標記著 500。
UCB 是一家位於比利時布魯塞爾的生物製藥公司,致力於研發癲癇、帕金森氏病和克羅恩病的藥物。500 是重量,單位為公絲,或毫克,學理上就說質量為 0.5 公克。
剛才有提到,每次拿藥隔 4 周,也就是說藥量是 28 天份,早、晚各一次,每次 1 錠,28 天份就要有 56 錠。
以上資訊皆記載在裝著 56 錠優閒膜衣錠的藥袋上,除此之外,藥袋上還記載著更重要的訊息:用藥須知及主要副作用。
用藥須知後面跟著一串文字「請多喝水,須避免駕車或操作重機械。丟棄時請參閱『居家廢棄藥品教育單張』自行丟棄。」對,要多喝水,然後有可能尿急,所以避免駕車,免得塞在路上無法小解,造成膀胱傷害。
另外,主要副作用有「嗜睡,無力感,行為異常及眩暈」。嗜睡就為自己的惰性找到一處藉口,無力感是對自己的無能擺一道擋箭牌,行為異常就可以合理化所有任性的行為。
當人要開始服用慢性藥時,並不會因為每天固定的規律行程而讓人好記,反而是因為每天都要做而讓忘記的機會變多變頻繁。每天口服,早、晚各一次,每次 1 錠這件事很困擾、很難。特別是當嗜睡、無力感、行為異常及眩暈變成我的症狀時。
我優閒的藥,一排 10 顆,排列成兩行。如果兩行一樣長,我稱之為偶數顆;若兩行不一樣長,使得有一行多出一顆,我稱之為奇數顆。昨天下班回家,擠出那行多出一顆的藥後,讓那排藥的兩行長度一致,即為偶數顆。
今天下班,我斟了一杯水,正要拿起那排藥,它還是偶數顆。
「幹!」聰明如我,馬上意識到,「早上又忘記吃藥了。」
寫了以上那麼多沒意義的柴米油鹽,我其實只是想表達開始服用慢性藥的兩年來,每天晚上,我從剩下的藥應該是偶數,當它還沒變成習慣前,偶然一天竟變成了奇數,又一陣子盯著奇數的過程,毫無預警地要接受回復成偶數,一而再,再而三。
這樣奇數、偶數無止盡的輪迴,是嗜睡、無力感、行為異常及眩暈嗎?還是初老?不,是已老。
每日我會效法先賢們的吾日三省吾身:子孫屋孝順某?代代有出狀元某?今日有呷藥某?
人活到睡前都要看著躺在桌面上的那排藥,然後檢討今天究竟有沒有錯過甚麼,鮮也!奇矣!窘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