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問一下,有人記得貳佰元鈔票是什麼顏色嗎? (答案是 #afdabc)
你有習慣看鈔票上所印的面額數字或文字嗎?你知道鈔票上有印有面額數字或文字每面不只一次,數字是阿拉伯數字,文字是大寫國字。
我承認我掏出鈔票支付時,不會特別留意那上面的數字或國字。更甚至常不會攤開整張鈔票來確認,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壞習慣。
皮夾一打開,紅色的就是佰元鈔,棕色的就是伍佰元鈔,藍色的就是仟元鈔。我一直都是這麼認定的了,對消費生活起不了任何特殊意義。直到我發現了一台提款機為止。
有一台提款機,它會問我要不要換貳佰元鈔,我覺得很有趣。我動了點腦,仟元若換成佰元總共要 10 張,或換成貳佰元鈔只會變成 5 張,10 張的計算、管理、保管成本都是 5 張的 2 倍,所以我欣然接受了,於是我喜歡上這台 ATM,從此我愛在這台提供貳佰元鈔票的提款機。
三個星期前,我同事看到我皮包中都是綠色鈔票,他露出鄙夷的嘴臉,嫌惡地開口道:「怎麼你皮包都是貳佰元鈔票,你上哪拿這些貳佰元鈔票的?現在大家都不喜歡貳佰元鈔票,早就不用了,銀行都把貳佰元、貳仟元鈔票封存在金庫中。」
「我發現一台 ATM 專門可以領貳佰元鈔票,深思熟慮後決定使用貳佰元鈔。如果你不喜歡貳佰元鈔票,我可以無條件接受。」我興致盎然地回復,補充道:「貳仟元鈔票更是」。
上星期三,我買一個腿排加柳葉魚便當 100 元,店員打好飯菜,等著老闆將主菜準備好打包的空閒,我將貳佰元鈔票遞給店員。店員接過鈔票,將之拿近眼前一看,擺在櫃台下的桌面上,拉開抽屜,用右手往那一疊紅色佰元鈔抽出 1 張鈔票,交給左手,再抽出 1 張紅色鈔票,擺在左手原有的鈔票上,再抽一張,疊在左手上,最後再抽一張,放在左手上。她將左手收集到的 4 張鈔票再用右手一張一張數計一次。
我站在他面前,眼睜睜看她這一系列詭異的動作。「欸,我那張是貳佰元,不是伍佰元。」
她如睡夢中驚醒,放下手上那 4 張鈔票,把桌上那張綠色鈔票撿起來瞧個仔細。「噢!還好我還沒找給你,不然要被老闆扣薪水了。」我看她盯著那張綠色鈔票的模樣,似乎就像久別重逢的前男友一樣,既熟悉又陌生。
最終,她找回了我一張佰元鈔。
時間來到上星期六,我去理了個頭髮。疫情期間,這理髮店停業了一個月,最終因為顧客的頭髮太長,被逼得小老闆只好拉開鐵門重操舊業。
我一屁股坐在理髮椅上,看著店內的鏡子前貼著一張告示:「若要開口講話,請先戴上口罩。保護你、我、他。」所以這家理髮店是脫口罩被理的。
師傅是戴著口罩和護目鏡,「你的頭髮還不是特別長嘛!」
礙於鏡子前的那段話,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回應,只用喉嚨內的振動發出一聲「嗯」的發語詞。
農曆年前,這裡的理髮一顆頭是 200 元 (不包含洗頭,我習慣自己回家洗),農曆年後漲了 50 元,來到一顆頭 250 元。
理完頭,我從牆壁上的掛衣架上拿下隨身包,套過我剛理過的頭,打開包包,拎出皮夾,抽出裡面 2 張綠色鈔票,小老闆接過鈔票,頓時間看了看鈔票,再看了看我。
就在我看著他猶疑的瞬間,時間凍結了約 1000 毫秒,我也不知所措。
他將鈔票舉高到我倆胸前,用右手拇指及食指揉開手上的二張鈔票,然後窘迫地開口求救:「所以我要找你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