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診，早上 7:35 到達臺大醫院，登記搶到第6順位，看來愈來愈多患者都會提早來搶位子。王醫師今天較早開始看診，接近9點鐘就輪到我進診室了。
「最近怎麼樣？」
「算正常，可是上星期六下午突然頭一陣暈眩。我趕快趴在桌上，準備迎接癲癇的到訪。但這是我沒有失去意識，趴了一下下，感覺頭不再暈眩後，我抬起頭，發現全身無力開始冒汗。」
「持續多久？」
「沒多久，應該不到一分鐘吧！」
他右手的食指轉起圈圈來，「是周遭的東西一直旋轉嗎？」
我開始為難，不知道要回答是或否。因為我真實的感受是大腦內部暈眩，若要說旋轉，我感覺是我的腦在旋轉產生的暈眩，不是外部或周遭的東西在旋轉。
正當我猶豫著要搖頭時，我想到了物理的運動學理論。身在地球的我看到的太陽是繞著地球在運動，但我們的理智與知識都告訴我們太陽是恆星，事實上是地球繞著太陽運動，而非太陽繞地球轉。而站在這宇宙另一端的觀察者，看到的地球除了對太陽公轉，還有地球的自轉… 牛頓的古典力學、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量子理論的疊加態….
夠了！夠了！別再爭執萬有引力的成因是空間扭曲，回到臺大醫院吧！不管是周遭的東西在旋轉還是我的大腦在旋轉，反正就是有某個東西在旋轉就對了。我向醫生點點頭。
「這不是癲癇的特徵。」
「可是有點像癲癇發作後的樣子，我全身無力、盜汗。」
「應該不是。沒關係，我開個藥給你，如果再有暈眩再吃。」
於是我拿到了賜腦清錠 (Cinnarizine) 28 天份共 84 錠，單次領藥非處方用藥。
藥袋上註明的作用：改善噁心、眩暈、迷路障礙、暈動病及末梢血管循環障礙。
主要副作用：嗜睡、口乾、上腹痛、胃部不適等。
後記：
我檢討了一整天，更精確一點的感覺應該是：暈、模糊、渺茫、大腦無所依靠、快要失去意識前卻還有一絲自覺。應該是沒有東西在旋轉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