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病之王 (辛達塔‧穆克吉)

  • 坊間打著救人防癌抗癌名目的書籍,可謂汗牛充棟;只不過其中有科學根據的少,引喻失義、一廂情願,甚至存心欺騙以牟利者占了絕大多數,以至於讓一般大眾無所適從。 (p.25)

  • 雖說各年齡層都有人罹癌,但基本上癌症是老年病,其發病率與年齡成正相關,且以指數上升,這也是現代長壽社會多癌症的主因。 (p.26)

  • 化療主要針對正在分裂的細胞,加以阻斷;但除了癌細胞外,體內正常分裂的細胞也難以倖免。這種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作法,可是有一段漫長的血淚史,也是本書的主題之一。 (p.27)

  • 十九世紀一名外科醫師在一本書的標題頁上所寫的,癌症是「萬病之皇,恐怖之王」。 (p.34)

  • 白血病是白血球細胞的癌症,也是最具爆發力、最猛烈的癌症。正如癌症病房一名護士經常提醒病人的說法,一旦得了這種病,「就是連被紙割到,也算是急症」。 (p.38)

  • 在正常細胞裡,強力的遺傳迴路規範了細胞的分裂與死亡;而在癌症細胞裡,這卻因一些遺傳迴路中斷,而釋放了無法停止成長的細胞。 (p.41)

  • 癌症是人類疾病中最「堅持和包藏禍心的敵人」,而對抗癌症的故事,將是充滿創造力、還原力和毅力的故事,但也將是狂妄、傲慢、專制、誤解、空想、言過其實的誇張故事──凡此種種全都是圍繞著這種在三十年前即預言幾年內就「可以治療」的疾病打轉。 (p.42)

  • 罹患急性白血病的病人被急急忙忙地送來醫院,歷經幾回合浮誇的專業討論,接著,就如某醫學雜誌幽默地諷刺:「診斷、輸血,然後送回家等死。」 (p.47)

  • 當醫生得告訴病人,他的病無藥可治,病人難免就會覺得遭受輕侮,甚至疑惑醫師是否跟得上時代。」 (p.57)

  • 就白血病而言,存活六個月就等同永恆。 (p.72)

  • 癌是成功的入侵者和殖民者,部分原因是因為它利用了使我們成為成功物種或生物的同樣特性。 (p.76)

  • 如果我們人類這個物種是達爾文天擇說中指稱是最終極的產物,那麼隱伏在我們體內這種難以想像的疾病,也同樣是最終極的疾病。 (p.76)

  • 乳房上鼓起的腫塊,摸起來硬、冷,如 hemat 果實一般密集,而且暗中在皮膚下蔓延──恐怕很難有比這更生動的乳癌描寫了。 (p.78)

  • 十九世紀的醫師常把癌症和文明連結在一起,認為癌症是因為現代生活的忙碌所造成,引發了身體的病態生長。這個連結是對的,但因果關係卻不然:文明並沒有造成癌症,而是延長了人類的壽命──文明揭露了癌症。 (p.82)

  • 因此我們對癌症真正的成因及其本質依舊一無所知,什麼也沒學到,我們所知和古希臘人毫無差別。─法蘭西斯‧卡特‧伍德,一九一四年 (p.84)

  • 是因為惡膽汁、是因為壞習慣、是因為惡老闆、是因為壞基因。─梅爾‧葛瑞夫斯,《癌症:演化的傳承》,二○○○年 (p.84)

  • 就某些方面而言,疾病並不存在,直到我大家同意它存在──感知到它,為它命名,並且對它產生回應。─羅森伯格 (p.84)

  • 人體是由稱作體液的四種基本液體所構成:血液、黑膽汁、黃膽汁和黏液,四種液體各有獨特的顏色 (紅、黑、黃和白)、黏性和基本的性質。身體健康時,四種體液會保持完全的平衡──雖然這平衡有點岌岌可危。當某一種液體過多,就會造成疾病。 (p.86)

  • 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幾世紀來一直深植在醫師和病患心中的黑膽汁管道和腫瘤中的體液,終於由這幅圖中消失了。 (p.92)

  • 自維薩流斯的時代開始,外科一直屬於人體自然剖析的範圍,但癌症往往違反且扭曲人體自然結構的界限,因此必須找出非自然的界限來限制它。 (p.97)

  • 在著迷於外科醫師影響力和創造力的年代,操手術刀讓癌症一刀斃命的想法充滿了期望與魅力,這樣的念頭落在蠢蠢欲動、即將引爆的腫瘤世界裡,就像把鞭炮丟進火藥之中一樣。 (p.98)

  • 霍斯泰德承認他的手術是一種「肢刑」,大規模的乳房切除病人的身體毀損變形,永難復原。 (p.104)

  • 外科手術才剛擺脫青澀時期。一八九八年,它已經搖身一變為自信滿滿的學科,為自己的技術心醉神馳,教偉大的外科醫師都難免毫不羞赧地自認為是藝人。 (p.105)

  • 霍德斯泰的乳房切除術在兩種情況下都不適用:它低估了第一例,卻又高估了第二例。在兩種情況下,罹癌的婦女都被迫接受不分青紅皂白就毀損肢體的病態手術──對局部乳癌的病人來說,這樣的手術範圍太大,時機太早;而對轉移性乳癌的病人而言,卻又範圍太小,時機太遲。 (p.106)

  • 一言以蔽之,乳癌最終的存活率和外科醫師在乳房上的手術範圍有多大並不相干,而是看癌症在術前侵襲的範圍有多大。 (p.107)

  • 畢竟有誰面對癌症,會願意選擇非根除性,或者「保守」的手術呢? (p.109)

  • 由於沒有任何方面提出抗議,也沒有任何事物阻擋它的去路,因此根除性手術很快就屹立不搖,成為教條。 (p.109)

  • 手術可行與否引賴一個問題,『這病灶是否能割除?』而非『割除病灶是否能治癒病人?』 (p.110)

  • 凡是不努力毀滅腫瘤的手術,都受他們的鄙夷,視為「權宜手術」,認為做這樣的手術就是犯了「婦人之仁」的老毛病,是整個世代的外科醫師都一直在聲討撻伐的作法。 (p.112)

  • 放射線和癌症的複雜作用──有時可以治癌,有時卻會致癌,為一開頭興致勃勃的癌症科學家澆了盆冷水。 (p.118)

  • 蓋倫沒有想到癌症真正的原因,人體內並沒有淤積的黑膽汁四處亂竄而成為腫瘤冒出頭來,但他卻精確地用出自內心的想像掌握了癌症的要素。癌症的確常是體液的疾病,像螃蟹一樣四處移動,由一個器官穿過隱形的管道鑽入另一個器官。這是「全身性」的疾病,如同蓋倫曾有過的想像。 (p.119)

  • 艾利許的魔彈竟在化學武器中出現,這種變態的特定親和性,殘酷地扭曲了艾利許的夢想。 (p.129)

  • 科學家常常像歷史學者一樣執著地研究過去,因為罕有其他行業像科學這樣依賴過去。每一個實驗都是和先前實驗的對話,每一個新理論都是對舊理論的反駁。 (p.135)

  • 法柏發現,對抗癌症的宣傳活動大概和政治宣傳差不多:需要有偶像、吉祥物、形象、標語。也就是說在科學工具之外,還需要廣告策略。 (p.142)

  • 由字源學來看,病人就意味著遭受折磨的人,並不是大家深深恐懼的折磨,而是使人受屈辱的折磨。─蘇珊‧桑塔格,《疾病的隱喻》 (p.144)

  • 在兒童醫院,就算有一點空間可容納他的病人屍體,也沒有地方容得下他的自我。 (p.144)

  • 他認為成功的廣告不只是一堆誘惑消費者買東西的廣告詞和圖像,而是文案的傑作,要告訴消費者為什麼要買某個產品。廣告只是資訊和理由的負載工具,要讓社會大眾掌握其影響力,資訊就必須精煉到基本的形式。 (p.152)

  • 廣告是資訊的潤滑劑,資訊必須要精煉到基本圖示的程度,也對癌症的宣傳造成了深遠的影響。 (p.152)

  • 如果世人不相信全國一起對抗疾病政策的重要,那麼她就要用盡所有的方法,改變他們的觀點。 (p.153)

  • 在追求治癌方法的過程中,(沒有) 非得找出所有基本研究問題解決辦法的必要……醫學史上有許多例子,早在醫界瞭解治病機制之前數年、數十年,甚至數世紀之前,就已經會用治療方法。 (p.162)

  • 最重要的一項研究是完全依照工業實驗室方式,為陸軍所作的研究。結果是三年之內就讓世界得到了新發明,而若只靠恃才傲物科學家單打獨鬥,恐怕要半世紀才會有成果……一個問題提出之後,能藉著團隊合作、計畫、有效的管理解決──而非光是靠要滿足好奇心的欲望。 (p.164)

  • 原子彈實體雖是在洛斯拉摩斯國家實驗所成形,但就知性上來說,它卻是戰前紮根於歐洲的物理和化學產物。因此戰時美國科學界自製的偶像產品其實──至少根本上來說──是進口貨。 (p.165)

  • 一位科學家在餐桌上思索:「我該因為不瞭解自己的消化系統而拒吃晚餐嗎?」 (p.166)

  • 在她看來,診所似乎永遠懸盪在兩極之間──「既美好,又悲傷……難以形容的憂鬱,和無可言喻的希望。」 (p.168)

  • 「在我看來,」戈德絲坦寫道:「我所見過最悲慘的景象,就是載著小小孩的小小學步車,孩子的手腳緊緊地纏著繃帶,好讓針頭插在靜脈裡,還有高高的點滴和滴管。結合起來就像有桅杆但卻沒有帆的船,不由自主地在波濤洶湧的未知海域上獨自漂流。」 (p.170)

  • 希爾發明的這種方法獲得了永久的地位。對研究醫學的學者而言,隨機試驗室以最不含偏見的方法,評估任何醫療法最嚴格的方式。 (p.178)

  • 醫生是開他們所知甚少的藥物,治療他們所知更少的疾病,而針對的是他們一無所知的人。─伏爾泰 (p.189)

  • 在科學的傳說中,常常提到發現真理的那一刻:脈搏開始加快、原本平常的真相突然靈光一閃、一切的觀察突然清澄透明,並具體化為清楚的模式,就像萬花筒的每一片都各得其所。蘋果由樹上掉落、科學家由浴缸狂奔而出、不明確方程式突然達到了平衡。 (p.193)

  • 但還有另一種發現──它的相反,卻很少有紀錄:失敗的發現。這個時刻往往是科學家獨自品嚐。 (p.193)

  • 她在病房見過其他幾個同為罹患白血病的病童,沒有一個倖存。「我先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得這個病,後來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值得獲救。白血病就是像這樣,它教你困惑,它改變你的人生。」 (p.190)

  • 我們難為情地垂頭不語。我猜這不是第一次病人因為醫師所受的醫學訓練無效而安慰他。 (p.202)

  • 癌症各有性情、個性造成其「行為」。而生理上的歧異就需要治療的歧異;同樣的治療不能一視同仁地施用在所有的病例上。 (p.209)

  • 它最糟的評價則是出自《芝加哥論壇報》的社論:「急就章的計畫只能產生一種結果:完蛋。」 (p.240)

  • 政治革命往往發生在宮闈禁地,在權力的交會點,既非在外,亦非在內;相較之下,科學的革命則常常發生在地下室,在遠離主流思想通道外的偏遠之地。 (p.247)

  • 拯救病人個人並不是基本的任務,雖然在這裡的確用了許多力氣這麼做,或至少盡力延長病人的生命到最後一刻,但這裡主要的目的並不是拯救病人性命,而是要找出方法,拯救其他人的性命。 (p.254)

  • 「醫師說副作用可以忍耐或接受時,卻會威脅到病人的性命,」她寫道:「如果你只是吐到眼睛的血管爆裂……,醫師根本只會覺得大驚小怪不值一提。他們當然不在乎你會不會禿頭。」她諷刺地寫道:「笑瞇瞇的腫瘤醫師根本不知道他的病人有沒有嘔吐。」 (p.260)

  • 我不知道後來這位老婦人是死於癌症,還是死於療方。 (p.276)

  • 反對為病人提供安寧療護的抗力極深,當我們向醫師建議不要再挽救病人的性命,留給他們一點尊嚴時,醫師連正眼都不看我們……醫師對死亡的氣味敏感,死亡就意味著失敗、征服──是他們的死亡,醫學的死亡,腫瘤學的死亡。 (p.278)

  • 布瑞斯洛主張的是,對疾病的評估天生就是主觀的:它不免會成為對我們自己的評估。 (p.285)

  • 到一九四○年代初,如果質疑香菸和癌症之間的關聯,就好像質疑坐下與癌症之間的關係一樣莫名其妙。 (p.295)

  • 「制訂政策諸公的固執使人不得不下結論說,正是他們上了癮,才使他們看不清真相。」他寫道:「他們有眼睛,卻因為自己不能或不願戒菸而看不到事實。這一切都導致一個問題……是否該容許廣播和電視繼續播放香菸業的廣告?身為人民健康守護者的美國衛生署,難道不該至少發個警語?」 (p.311)

  • 德魯諷刺地寫道:香菸業者不必費心發明保護吸菸者的濾嘴,因為國會已經成了「最佳濾嘴」。 (p.319)

  • 的確,這項協議真正的成本是分攤在已經上癮的吸菸者身上,他們付更多的錢來買香菸,然後再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代價。 (p.328)

  • 用統計的方式來辨識癌症風險,本身就是敘述性而非機械性:它們描述兩者之間的關聯,並非因果,而且依賴預先就有某種程度的知識。 (p.331)

  • 於是我們的測驗必須越過另一個障礙:它必須要降低死亡率,而不是存活率。 (p.349)

  • 「存活率」這個說法既簡單又具誘惑力,卻不能作為自己的終點。 (p.349)

  • 「所有的照片都是精準的,」攝影大師理查‧艾佛登總說,「但沒有一張是真相。」 (p.359)

  • 癌症治療就像以杖打狗以去除牠的跳蚤一樣。─安娜‧迪佛瑞‧史密斯,《讓我安靜地悲傷》 (p.361)

  • 我注意到他用的是「這種情況發生時」,而不是「如果發生這種情況」。他說的數字說明了統計的真相,但他用的句子卻有巧妙的差別。是「我們有方法處理」,而不是「我們會毀滅它」。關懷,而非治癒。 (p.364)

  • 「技巧久長,人生苦短。」希波克拉底告訴我們,醫學的技巧久長,「而人生苦短,機會稍縱即逝,實驗常常會有險阻,而判斷往往會有瑕疵。」 (p.364)

  • 最後的試驗只是為棺材打上釘子的試驗而已。近十年來,我們一直懷疑到頭來會是這樣的結果。 (p.386)

  • 大家常說科學是反覆而累積的過程,是由一片片湊出的拼圖,每一片都能解開一點模糊的像素,對大得多的整體圖像有一些貢獻。但真正有力的科學新理論往往不像這樣反覆的過程,它不只是以單一像素化的步驟說明一個觀察或現象,而是讓整個視野豁然開朗,就好似拼圖自己拼湊成形那般。 (p.422)

  • 癌症形成的通用觀念架構逐漸成形,癌細胞是破損、失常的機器,致癌基因是它被卡住的油門,而去活化的抑癌基因則是它失靈的煞車。 (p.443)

  • 癌症的過程是漫長緩慢的,要在許多基因經過多次重複的突變。就遺傳的術語而言,我們的細胞並非位於癌症的邊緣,而是以漸進而獨立的步驟,被拖向深淵。 (p.448)

  • 癌症的生命是重述身體的生命,它的存在是我們自己生命的病態反映。 (p.450)

  • 我說過,醫學始於說故事。病人說故事以敘述疾病,醫師說故事以瞭解疾病。 (p.452)

  • 對癌症而言,「大筆的科學資料」已達到臨界點。如布希想像的,科學的沸騰必然產生出一股因急迫而狂熱的壓力化成的蒸氣,只能在科技上找到出口。癌症科學正企求在新的癌症醫學中找到出口。 (p.468)

  • 她的乳癌已經復發,而且轉移──幾乎預示了死亡。 (p.485)

  • 「他是我的偶像,」她說。「我拒絕他的第一通電話,但此後我永遠不會再拒絕他任何事。」她聲音中的熱忱與活力像電流一般穿過電話。 (p.488)

  • 科學的不確定不能拿來作不採取行動的藉口……我們不能等待『證據』。 (p.491)

  • 可以告訴他們這病是一種慢性的白血病,預後絕佳,只要他們這輩子一直都口服基利克,通常都可以得享天年。 (p.507)

  • 本書的故事始於一九四八年法柏診所的白血病,也必須回到白血病。 (p.507)

  • 這就是我們在癌症上的困境:我們被迫不停地跑,結果只是為了保持留在原地。 (p.511)

  • 第一種,癌症的「生物挑戰」,包括的是「運用日新月異的科學知識……征服這古老而可怕的疾病」。但第二種,癌症的「社會挑戰」,也同樣重要:即強迫我們面對我們的習俗、儀式和行為。但不幸的是,這些習俗和行為並非位於我們社會或自我的邊緣,而是處在核心的位置:這包括我們的飲食、我們生產和排放入環境之中的一切,我們何時生兒育女,以及我們如何老化。 (p.515)

  • 我會小心翼翼地回答說,我不知道,或者我不確定。但其實我那時心裡很確定,只是當時我沒有勇氣向自己承認這點。我相信本書必定會以卡拉的復發和死亡作結。 (p.516)

  • 朋友常問我會不會覺得我的病使自己的生活不正常,我也告訴他們同樣的答案,對於生病的人,這就是他們新的正常。 (p.517)

  • 癌症基因組圖譜的作法並不是一個基因地來瞭解癌細胞,而是畫出整個癌症的領域;列出幾種癌症的所有基因組,辨識出每一個突變的基因。它代表的是開始製作全面性的「地圖」,也就是楊克斯在她最後一篇文章裡讓人難以釋懷的預言。 (p.518)

  • 佛格斯坦說:「最後,癌症基因組序列證實了百年來的臨床觀察,每一個病人的癌症都是獨特的,因為每一個癌症基因組都是獨特的。生理異質性就是基因異質性。」正常細胞都是一樣的正常,但惡性細胞則以獨特的方式變成惡性。 (p.520)

  • 基因和基因、通路和通路,都以絕對音準相互交談,產生既熟悉又陌生的音樂,越轉越快,最後形成了致命的節奏。在看似截然不同的多樣性之下,其實是深入的遺傳統一性。 (p.522)

  • 的確,當某些國家罹癌人口的比例由四分之一增至三分之一、二分之一時,癌症的確會成為新的常態──成為難以避免的結果。於是問題不再是我們會不會得到這種不死的疾病,而是我們何時會罹病了。 (p.528)

  • 癌症是我們生長時出現的瑕疵,而這瑕疵卻深深埋藏在我們自身當中。那麼我們如果想要擺脫癌症,只能在擺脫我們的生理賴以成長的過程──老化、重建、復原、再生。 (p.530)

  • 「我願意繼續治療,但我要知道我在對抗的是什麼。」我的書就是試圖要回答她這個問題,我回到這種疾病的起源,透過歷史呈現它的發展。我稱本書為「癌症傳」,因為它勾勒出癌症在不同時間裡的畫像。 (p.541)

  • 癌症不是一種疾病,而是一整族的疾病,這些疾病在基本的生物層面上息息相關,它們都有細胞病理性增生的特點──有時候是不知道該怎麼死亡的細胞,但必然是不知道如何停止分裂的細胞。 (p.541)

  • 醫學的每一個層面都牽涉其中,而身為腫瘤科醫師的你對病人生命所能造成不可思議。在病人生命中最感動和最可怕的時候你在場,而在那個時刻能夠對他提供協助的能力,這對個人來說會是個強烈的經驗。 (p.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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